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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日 意外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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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塔茜!”

藍色氣旋中走出來的姑娘應聲一抖。

她滿頭冷汗,實在想不到自己躲了半天,最後竟還是被撞了個正著。

夥伴們跟她打招呼:“你怎麽在這兒?”

絲塔茜訕訕地笑著挪過來,望著頃刻就圍上來的眾人,趕緊閃開兩步,指了指自己:“我心裏……有病……”

夥伴們面面相覷:“不像啊!”

絲塔茜趕緊咳了兩聲,眾人無語,傳譯器裏眾口一詞咆哮:“你倒是裝也裝得敬業一點行嗎?”

宦怡菲笑道:“這病厲害的,都咳出來了,別是急火攻心吧!”

絲塔茜生平瞎話沒編過幾個,12歲到素帛衣國後,更是扯謊的必要都沒有了,面對眾人有心八卦的陣仗,她小心避到安全距離外,不讓人們聽到她的心裏話。但是面兒上的劇情還得敷衍,無奈演技放生疏了,一時間撿不起來。

她只好再咳了兩聲。

眾人:“……”

好在這一天發生過不得了的事情,同伴們雖然好奇她心裏“不可告人”的秘密,但許願樹的新聞蓋過了一切,大家喜滋滋地跟她做同步。

“是嗎?真的太好了!”絲塔茜衷心祝賀,眼睛掃到宦怡菲,頓時又躲躲閃閃起來,語速飛快地道,“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去?找缺件,好啊,你們先忙,我有事先回家!”

說著不等眾人反應,瞬間踩光消失。

鄧啟明捅捅崔曉姝:“她剛剛是算姻緣去了吧?算出來的對象是怡菲姐?”

崔曉姝點點頭:“有道理!女人一旦戀愛啊,那心思是自己都琢磨不透,又羞於見人的!”

宦怡菲苦笑了一下:“你倆唱雙簧是吧?說得跟真的似的。行了行了,咱們走吧。”

鑒於素帛衣國的治安優異,交通便捷,宦怡菲建議大家分組行動,遇到狀況再碰頭。搭檔還是老的好,崔曉姝和鄧啟明自然而然站到一起,但由於蘭登梅斯的加入,她的老搭檔無形中被剝奪,新搭檔又神秘逃逸,只好囑咐幾句單獨上路。

夥伴們都已經走了,焦誠羽和蘭登梅斯還站在原處,雖然說好先去找那些不熟悉的地方,但這種目標不明確就急著上路不是他倆的風格。

蘭登梅斯拿起傳譯器,在跟一個叫肖恩的人說話,打聽烏止支圖神石的信息。從他單方面的只言片語中聽不出什麽,通話結束後他回過眼神,對焦誠羽說:“走吧。”

焦誠羽一頭霧水:“去哪裏?”

蘭登梅斯笑了笑,說:“肖恩沒聽說過那塊石頭,但他有關於許願樹的消息。我們去他家。”

焦誠羽有點鬧不明白,既然都是通消息,當面說跟通過傳譯器說有什麽兩樣?幹嘛非得跑別人家去?另外,自從到了這個素帛衣國起,雖然遇到的每一個陌生人對待他們的態度都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大方親熱,不客套也不輕視,但要說深交也真沒有。單單因為一點事就跑人家裏去竄門子,他覺得很尷尬。

糾結中,蘭登梅斯一如既往不容分說拎起他就踩上紅光,像拎著一只孱弱的小雞崽似的,朝一個方向飛去。

落腳處是樹林中一座臨溪的橡木屋,蘭登梅斯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拉著焦誠羽沖進屋,只見客廳中間亮著一塊鏡面,很顯然屋主沒有特地迎接他們,蘭登梅斯依舊毫不客氣,拖著焦誠羽就穿了進去。

擡腳進入的是一個叫做“健體園”的游戲島,跟他們之前玩過的游戲島都不同,它沒有龐大絢麗的更衣間,系統默認給他倆換上的武服只有兩種:白色套和黑色套,連鞋都沒有。

蘭登梅斯一身白色布衣,腰間一條黑色的束帶,像個對亞洲傳統格鬥感興趣的老外,初看覺得格格不入,再看又讓人萌生一種“喲,這個黃毛搞不好很厲害”的畏懼感;焦誠羽一身黑色布衣加一條黑色束帶,由於氣質貼合,他乍看去就像一個很會翻墻爬樹射暗器的忍者。

隨著二人進入大門,一大片黃沙漫天的戈壁就直沖沖地撞入眼簾。

打怪的人很多,但由於這種偷懶的服飾,讓散落在各個角落火拼的人們看上去都一個樣。

黃沙間猛然竄出的怪獸跟女生游戲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它們胸口寫著的名字都是一些病癥,造型有細菌、腫瘤、病毒、血栓等,進入這個游戲的人們沒有武器,跟怪獸決鬥只能靠肉搏。

焦誠羽扯了扯蘭登梅斯的衣袖:“肖恩在哪兒啊?”

蘭登梅斯極目搜索,遠處一條龍卷風般旋轉的沙柱旁,有一對銀發老人,激情萬丈地在跟沙柱中竄出的巨蟲互毆,喊殺聲響亮,旁若無人。

他的嘴角牽起一絲溫柔的笑意,微擡下巴示意焦誠羽:“那兒!”

焦誠羽怔了一下,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搭檔為什麽會有這種表情。

蘭登梅斯沒有給他琢磨的時間,丟下句“別拖我後腿啊”,就沖進沙塵。

這個游戲島不負“健體”之名,跑是得真跑,沒有飛行模式;打也得真打,沒有加權註靈等武器模式;從一處到另一處,怪也得一個個揍,不能看上哪個打哪個。兩個老人已經玩了一陣,蘭登梅斯他們得從頭玩起,可他此刻無心戀戰,頗感麻煩。

不料,一條黑影瞬間亮瞎了他的鈦金狗眼——那個人,就是一分鐘前被勒令不準當拖油瓶的焦誠羽。

只見焦誠羽一改平日低眉順眼的德性,他一人掀起四周漫天的黃沙,拳腳上下翻飛。每一拳一腳出去,都精準、迅速、有力,不斷打出最高暴擊的效果。蘭登梅斯眼花繚亂,一個個怪就在他還沒看清的情況下被逐個擺平了。

“喲嗬!”四處玩耍的玩家都停了自己闖關的正事兒,為這個身影遠遠近近大聲鼓掌喝彩。

喊聲特別熱烈的,就是沙柱邊的肖恩兩口子。他們興奮得滿臉通紅,等焦誠羽一路拼殺,蘭登梅斯則抄著手慢慢跟在他身後踱步,抵達兩個老人身邊時,兩人樂呵呵地小跑步上來抱住他,半天不撒手。

焦誠羽一時錯愕,接著被感染地微笑起來,早知道是拜訪這麽一對活寶夫婦,就不用緊張一路了。

誰知下一刻,他前一天剛放下對於蘭登梅斯琢磨的心,再度又提了起來。

蘭登梅斯笑著等三人膩歪完,向老人們介紹他,完了側過臉對著氣喘籲籲擡手擦汗的焦誠羽道:“喬瑞娜,我母親;肖恩,我父親。”

焦誠羽:“……”

他活生生地聽到一聲驚雷從頭頂劈下,一時間,氣都不喘了。

“伯……伯……”他嘴皮子打架,半天吐不完一個單詞。

肖恩通過傳譯器搜到這個年輕人故鄉的文化背景,其中關於“功夫”的介紹讓他眼睛一亮。

“伯父伯母好……突然拜訪,真……”

焦誠羽強迫自己停止亂想,終於捋順了舌頭,肖恩卻雙手抱拳,聲音洪亮地切成漢語打斷了他:“原來是大宋貴客!師父在上,請收我為徒!”說著右膝一折,單腿跪下。

焦誠羽:“……”

蘭登梅斯和喬瑞娜好整以暇地旁觀這出戲,焦誠羽風中淩亂,反應過來的0.01秒,他也二話不說雙膝跪到沙土上。

這副德性要是被他那些同伴看到,指不定得笑死兩三個的。

他伸出雙手托住肖恩的胳膊,驚惶道:“豈敢豈敢,花拳繡腿……雕蟲小技……班門弄斧……”不知道搭錯哪根神經,嘴裏蹦出來的還盡是四個字的大俠口吻。

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沒料到肖恩根本不顧他死活,特橋段地堅持道:“你不答應,我就不起!”

焦誠羽只好一疊連聲“好好好,包教會、包通關、包就業”,才把這個老頑童勸起來。

游戲島裏各個角落的人們都停戰圍觀,喬瑞娜四面看看,適時招呼老伴兒先撤。

一行人通過鏡面回到兩個老人家的客廳,焦誠羽才明白肖恩開口那句“大宋貴客”什麽意思。肖恩夫婦的著裝,讓他想到歐洲的中世紀電影,一個皮革騎士,一個蓬裙淑女。蘭登梅斯雖是他倆血脈,單看著裝,屋子裏幾個人還真是一部人類文明發展史。

肖恩很好奇焦誠羽的短T長褲,轉念一想這麽多年過去了,傳譯器資料顯示大宋老早歇菜,現而今雖然說不好什麽朝代,但現狀說明的圖片上,哪怕是德國的今天,人們也這麽穿。即使不懂得他那些後生們的審美趣味,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得知焦誠羽懂得他們的語言,主人們紛紛摘下耳後的小工具。喬瑞娜去張羅吃的,肖恩請焦誠羽到院子的秋千長椅上坐下。

相互之間有很多問題要問,但一想到孩子們此次的來意,肖恩特別上道,開口先問:“聽說你們在打聽回去的途徑?”

焦誠羽點點頭:“最近都在許願樹那兒折騰了,今天大家商量要同步找找烏止支圖的神石缺件。不管哪一種方法,只要實現一種就可以回家。”他笑著搖搖頭,“可惜兩種方法都沒有眉目。”

說話間,院子外面一大波包裹從空中襲來,自動停放在園圃旁邊的空地上。喬瑞娜笑瞇瞇出來接駕,從料理箱裏拿出特別訂制的食材和炊具。

“難得有來自同一個空間的客人,咱們今天辦一場我們傳統的BBQ!”

她招呼所有人一起張羅,院子裏升起這個世界難得一見的明火和炊煙。覆合材料穿插上特別處理過的優質肉類和新鮮蔬菜,草地上騰躍起輕松的曲子,焦誠羽被久違的暖意包圍。

準備完畢後,肖恩才接上之前的話題:“許願樹記錄下的那對夫婦,恰好我們認識。我想告訴你們,通過勞作獲得‘養料’是傳聞中的方式,卻不是唯一方式。”

焦誠羽直起身,屏住呼吸。肖恩笑了笑接著道:“勞動會有衍生物,那對夫婦之前在‘頤養園’照顧年邁的老人,他們獲得的許願樹養料就是對彼此和對他人的關愛。所以你們不要只盯著做事,還需要在事情之外留意收獲。”

焦誠羽囧了一下,搞半天,果然是傳譯器兩句話說得清的事啊!

大費周章跑過來,還讓他血壓差點爆表,簡直……他掃了蘭登梅斯一眼,真是無奈了。

正事說完,轟趴才剛開始。老兩口的關註度集中在焦誠羽身上,不斷拋鉤子讓他自曝,不多久,他的經歷,家庭,對事物的看法,特別的故事等等,家底兒全交代完了。隨著時間推移,焦誠羽心系其他還在努力找神石的夥伴,頻頻看天。

肖恩拿起一串烤得香噴噴的肉遞給他,問道:“既然家人都不在了,為什麽急著回那邊?這裏不好嗎?”

焦誠羽一楞。

對於旁人來說,這個問題再自然不過,卻突如其來把他問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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